沉瀚钰泼过冷水，脸色有点白地走回来，就见阗大凶双手迭背后，笔直地坐好，瞥一眼后方的床也已经被整理过，“怎么了？”这架势像要爽完才来划界线，沉瀚钰的口气一下子有点冲。
“抱歉。”见老板刚才咳得这么惨就知道，他没打算做到连自己的精液都吞掉那一步，阗大凶对没能忍住那一秒有点愧疚。
沉瀚钰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的木无表情，态度重新温和下来，“不关你事，是我太久没帮过人口了，技巧退步了。”
阗大凶默然，他这时候回答“没有退步”还是“退步了也没关系，一样很爽”都很不对劲。
沉瀚钰摸不清他到底是尴尬还是还在介意刚才射他一嘴，小心试探，“或者你也帮我口一回，我们扯平？”
阗大凶没动，目光冷然，沉瀚钰暗忖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咂嘴收起小心思，“我开玩笑，很晚了，回房睡吧。”
阗大凶自然能看穿沉瀚钰“想要回报”的打算，他捉住老板的手臂，很轻手地把他推上床，在裤袋里抽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是一颗沾着些微血渍的小弹丸，递给沉瀚钰看。
“这是昨天您下班时有人射向您的，要是我当时没捉住，它会插入您的脖子，这一小颗玩具加上冲力，足够弄穿大动脉。”
沉瀚钰神情一凛，抿紧了唇，“真的有人要我的命？”
“我之前说过，要是您面临的危险包括杀手出动，我会干预您的性生活。如果您必须要发泄，为了您的安全，我宁愿您的上床对象是我。”
沉瀚钰明白了，好笑地摇摇头，“我能这样做，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至少他能保证，以后他们有机会滚床单的时候，没有“为了安全而将就”，没有强迫。
“把手伸出来。”
阗大凶眉目间有点疑惑，照做，没想到沉瀚钰握住他的手，动作生涩而缓慢地和他十指紧扣。
“……”
“我很惜命，在你保证我脱离危险之前，我不会找人上床，要是你还是担心我精虫上脑做出什么蠢事，用这个来顶替就行了。”
沉瀚钰专心地看着比自己大一个号，也深色一个号的手，青色的血管和关节都很突出，像被扛枪的劳损折腾出来的，手背的皮肤像麻布似的纹理粗糙交错，指甲很厚，看完了他轻轻拉了两下，像小学生勾手指，“就算是恐同，这个程度没关系吧？”
阗大凶只知道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甩手，其实沉瀚钰也臊得慌，开玩笑，他男女都玩得开，自然是走肾不走心，但与一见锺情的闷骚大兵做处物件才会做的举动，却并不让他厌烦。
“昨天你救了我一命，谢谢。”
这句话让阗大凶这夜难得有点躁动，可能是退了役，体力消耗得不够多导致睡不着，也可能是刚射过馀韵未散，有点兴奋。他压下乱乱的杂念，腋窝夹着薄被，保持警戒入睡，一觉到天光。
翌日博古堂来了位爷，是沉瀚钰的发小，他也对阗大凶的身材感兴趣，还说“玩完就让出来”。
阗大凶又疑惑了，找个与老板独处的时候问，“我以为同志更喜欢找英俊有才学的对象，那些爷更应如是，怎么一个个都看上营里出来的土包子？”
沉瀚钰噗哧一声笑出来，“你是这样看自己的吗？”他慢悠悠地摺餐巾，“昱庭嘴巴比较臭，我先代他道个歉。要说唐城滙城都离皇城根儿不远，富有，先进，你说的那些有点底蕴又玩得开的小白脸遍地都是，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也想换个土包子口味的。”
平寂的黑眼珠子对上沉瀚钰，“您也是吗？”
“我吗，算是吧，”沉瀚钰自然地把摺好的餐巾放到阗大凶手边，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尾指，“你没必要把我想得太高尚。”
摺好餐巾，两人吃的却是从市井胡同的老店买的肥肠面，这讲究又接地气的用餐特色，让阗大凶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