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江湖>历史>时光赠我以晴朗 > 第二十五章 国语难讲 美食成灾
    普通话考试在即,课间同学们不再闲谈打闹,而是争分夺秒练习发音学好国语。

    例如“血”只有两种发音:xue(4)和xie(3),组词分别有“血淋淋”“血管”,但日常对话中,常常产出第三种发音“xue(3)”,组成“流血”等词组。这在普通话考试中可要扣分的。

    对大部分北方人来说,尤其是从北方大城市来的学生来说,拿下普通话二甲证不在话下,而对于希玥这样的来自西北小镇的学生来说,普通话也是难关。但这个难关相比那些从南方小镇来的同学所面临的难题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西北口音中最难攻克的是前鼻音与后鼻音,往往将前鼻音发成后鼻音,例如门(men)被发成meng;有些地方把云(yun)发成yong;还有些地方把“来(i)”发成“雷(lei)”。

    而南方口音最难攻克的是平舌音与翘舌音,s与sh,c与ch;有些地方l与n不分,把“龙(long)”发成“农(nong)”;还有些人把后鼻音发成前鼻音,例如“英(ying)语”被说成“阴(yin)语”。

    但对阿梅、唐百墨等人来说,除了以上问题,还有最大的拦路虎:h与f的问题。

    今天的普通话课上,刘萍老师跟往常一样化着淡妆,柔软动听的声音从麦克风传进每个人的耳机:同学们,下面大家把书翻到38页,我们练习几个顺口溜。

    发哥是第一个,读的是“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他读得很吃力,“四”与“十”之间需要切换平舌音与翘舌音,但跌跌撞撞还是完成了任务。

    下一个是付黎培,他是北方大城市长大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一点问题也没有,即使他丝毫没有为这个考试专门努力过。

    大家除了羡慕嫉妒恨,还能怎样。对有些人而言需要费尽周折的事对另一些人而言无需吹灰之力便唾手可得,仅仅因为地域不同而如此。

    第二组任务是“粉红墙上画凤凰,凤凰画在粉红墙”。开始试手的是唐百墨,他一改往日沉默不语的诗人气质,声音洪厚,热血沸腾朗读起来。

    同学们的耳机里传来典型的南方普通话“hunhongqiangsangfahongfang,honghuangfazaihunhongqiang”,后面的“粉凤凰、粉红凤凰……”等名词他几乎没有读对的。

    在上普通话课前他的发音还没这么多问题,正是因为练习了普通话,发现了自己h与f的问题,才导致说话时刻意更换h与f。

    例如,第一个“凤凰”发成了hongfang,意识到自己把“凤”发错后便在发第二个“凤凰”时改正了,改成了honghuang,错误要么轮流发生,要么掉包发生。

    总之,彻底改变十多年的说话习惯,非一夕一朝能一蹴而就也。但眼前这个普通话证,可必须要拿下啊!

    轮到阿梅了,她还是像语音课堂发言那么紧张,重重的呼吸音传进同学们的耳孔,她在酝酿一场让大家不再大笑的表演。

    她要朗读的是“三哥三嫂子,上山摘枣子,一摘摘了三斗三升酸枣子”。我天!这是谁编的顺口溜,要人命啊!阿梅暗忖。

    “三……锅……山……韶子,桑……三栽……枣子,”她越读错误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促。2006年很多大学生对自己的课堂表现十分看重,尽管一分平时成绩也不计,但那种在同学面前渴望表现完美的自尊心足以驱动自己的努力。

    然而,越是想要完美,就越无法正视自己的问题。不敢犯错误,也无法坦然承认错误的存在,因此受错误带来的挫败感的折磨更重。

    阿梅就是一个例子,她紧张得快要情绪崩溃了。谁也不能体会她的神经绷得多紧,只见她放下耳机,哭出声来。刘老师看她情绪不稳,也没有多加要求,让她休息放松。

    希玥读的顺口溜中没有暴露她的发音弱点,侥幸在课堂没露出马脚,但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比很多人的都难解决:穷尽所有前鼻音的字,把每一个都记下来。

    她打开电子词典,把“pin”所对应的所有字都写在本子上记忆,例如“品、聘、颦”,用同样的方法把“yin”、“min”、“ben”等所对应的字全部记住。

    上完了最后一节普通话课,周末就要考试了。天气转冷,潮湿的空气中吹来冰冷的寒风,宿舍没有暖气,大家只能靠喝热水暖身了。有些人带了暖宝宝,但宿舍不能充电,只能带到图书馆充,很不方便。

    粽子回来了,她的病已经好了。几个月的休整让她气色红润,整个人充满生机。她对普通话还是很有把握的,练习不用很刻苦也可以轻松通过。

    玲玲和希玥都在做最好的冲刺,白羽对考试提不起精神来,时常打开电脑聊q或者发短信。最近她跟王志鸿的关系似乎又趋紧张,晚上睡觉前总见她打电话,每次都要反反复复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