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江湖>历史>山河泪淞沪抗战 > 第三章 半路劫杀
    思虑片刻后,她便把包袱里的钱一叠叠装回了皮箱里,然后把西装穿上,扔在床下的大皮靴也像灌肠似得往脚上套,那顶被压瘪了的黑色礼帽她拿在手里飞速一转立马复原,弹了弹灰尘轻轻地往头上一戴,最后把墨镜架在了鼻梁上,一只手提着皮箱,潇潇洒洒走出了“505”房间。

    她一走出房门就瞥见过道上一个正在扫地的勤杂工看见她时,满脸布满惊奇,仿佛见了鬼一样,但眨眼之间那张惊讶的脸变得谦恭卑顺。川岛芳子一眼看出这不是一般的勤杂工,这幢房子里像这样人恐怕不少。她看了一眼便淡然的向楼下走去。

    在楼下住店登记处,她向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交还了钥匙,结算房钱。柜台里那个戴着老花眼镜笑眯眯的老头,把眼睛向上推了推,笑着说:“你是川岛先生?外面有车等你。”

    “......”川岛芳子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这老头怎么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在住房登记薄上她明明写的是“金龙”这个姓名,看来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这金陵饭店并不是秘密。他狠狠地盯这老头说:“我姓金,掌柜的?”

    老头又把脑门上的老花眼镜拉了下来,从头上的瓜皮帽里取下一张字条递给她:“驻华使馆的车子在门外。“

    川岛芳子匆匆看了一眼,把字条扔回柜台,老头把字条捡起放进嘴里,一边看着她出门一边嚼着嘴里的字条,仿佛闲着没事的足球守门员在嚼着口香糖。

    川岛芳子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饭店门口,嘴里吹着不知名曲调,她尽量做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门外的台阶下,那棵粗大的梧桐树旁果然停放着一辆黑色小汽车,几片青里透黄的梧桐叶飘落在上面,使汽车的黑色显得更加明亮,也是树叶显得更加金黄。

    她没有走近汽车,却直朝着与车头相反的方向走去。汽车在她身后缓缓启动,然后掉头尾随川岛芳子开去。当车与川岛靠近时,传来一声低低的日本话:“川岛小姐请上车。”川岛前后看看便面无表情的钻进了车里。

    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两个日本人。她一上车,车里的人就用日语问她是去大使馆,还是直接去上海。川岛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说:“去大使馆。”但刚把车开进大使馆,川岛又改变了主意说去上海。

    川岛芳子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她说要去大使馆是想试探一下这些人是不是日本驻华使馆的人,见车子进了使馆,门口的日本卫兵不加任何阻拦和盘问,可以肯定车子确实是日本使馆的,于是她又叫他们把车子直接开去上海。

    在南京去上海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风驰电挚般的向上海奔去。

    深秋的旷野一片枯黄,大地上除了枯败的野草,凋零的树木,到处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天上昏黄一片看不见青天,北来的大雁凄厉的呜鸣着,漫天的乌鸦在高空回旋飞翔,并响起阵阵刺耳的呱噪声,有经验的人都认为这时乌鸦噪雪。看来天要下雪了。

    疾驰的汽车勿地就停在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中。车里的两人让川岛下车,她厉眼看着眼前这两人,犹豫一会,低着头钻出了汽车,顺手把藏在靴筒里的无声手枪塞进了袖筒里。

    川岛芳子直起腰朝荒凉的四野看了看,霜风漫天,鸦声阵阵,一派肃杀气氛。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问道:“为什么要在这下车?”

    “因为你的死期到了.....”

    其中一个二话不说便拔出一把明晃晃匕首向川岛芳子扑去,川岛芳子敏捷地避开了扑来的身影,然后飞起一脚将他手中匕首踢落。但另一人却在她的身后得手了,一把匕首正中她的臀部,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受伤了,她原本不想用手枪现在看来不行了,何况车里还有一个司机呢。她迅速将袖筒里的无声手枪握在了手里,一个飞燕展翅一甩手一枪击中身后袭击她的人,直接爆头,应声倒下。

    前面手中匕首被踢飞的人见自己的伙伴在无声中倒下,心道不好这女人手中有无声手枪。便很快从腰间摸出另一把匕首,当川岛芳子翻身朝自己射击时,一道白光直插川岛芳子的胸口,只听“噗”的一声,川岛芳子的身形晃了晃站稳了身形。同时子弹击中另一人的脑门,和着鲜血他死不瞑目地瞪着川岛,慢慢倒下。

    见两人都已死去,她朝汽车里胖胖的司机看了一眼,胖司机没有向她行凶意图,非常友好的打开车门招呼她上车。川岛芳子来到车门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司机见她目露凶光,枪一直指着自己的脑袋。他语无伦次地说:“他们不是,我是,我是日本大使馆的司机.......”

    “但他们也说自己是日本大使馆的........”

    司机知道一时难以说清楚,便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准备开车逃跑,可子弹比他跑得更快,他还没坐稳便已倒下了。

    川岛芳子咬着牙把胸口上的匕首拔出,看了看刀口上鲜红的血便把它扔到了地上。她先把伤口包扎好,然后艰难地把倒在座位上的司机拖了下来,从感觉上她知道这个司机没有说谎,但为了安全她宁可错杀。

    川岛芳子连杀三人除了祸患,精神上一阵轻松,紧张的情绪一时也松弛了下来。这时身体上的疼痛阵阵袭来,也许是流血过多,她有昏厥感觉,靠在汽车上定了定神,望了望一片无际的荒野和身边几具尸体,她振作起精神钻进了汽车,然后发动车子向上海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