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谁干的？！”最先爬起来的老头叉着腰愤怒地骂道，他望向凳子的另一头，一个壮实的男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紧接着另一个老头走到徐飞的面前，问：“是不是你把我们挤下去的？”
徐飞学起周一凡说话的腔调，不屑又故作高冷，“不知道啊，我刚才就坐这儿了。”
看来这小子第一次来蒸桑拿特别兴奋，还特别感兴趣，周一凡心想，他在旁边看着没吭声。
坐在徐飞身旁的两个青年只顾着偷笑，没有出卖徐飞。由于桑拿室里聚集了很多水气，凳子很滑，刚才滑下去的老头又在瓷砖上漂移了一米左右，才撞到了墙。这样搞笑的场景他们还想再看一次。
两个老头走到徐飞面前，和他对峙。
“就是你推的！我刚才看见了！”
“要是我们这把老骨头摔坏了，可有的你赔了！”
徐飞在法院门口刚经历了一次骂街，脑子里的嗡嗡声还没彻底消失，现在又来几个老头闹腾，还有完没完？他捏紧拳头站起来，凶神恶煞地盯着老头。
“我告诉你！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老头被他的身后下得直往后退，但嘴上的气势不能输。
谁知徐飞瞪了老头几秒，随后拉住周一凡胳膊就说：“走，咱泡澡去，这桑拿室又臭又闷。”
桑拿室确实太挤了，根本谈不上是享受。周一凡欣然接受，跟着徐飞走进了浴池。
浴池里人少水清，舒适度不输蒸桑拿。
周一凡泡了五分钟后，浑身筋骨舒展了，他放松地两手搁在池边，头微微后仰，闭上了双眼，他喜欢被温热的东西包裹住的感觉，包括水，可以让他静下来心来，感到安心。那一晚，被徐飞抱住后睡得特别安稳，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徐飞躺进浴池里，视线没离开过坐在他对面的周一凡。他以为这次自己会憋出内伤，没想到视线在凹凸有致的锁骨处停滞不前，然后他便睡着了。昨晚他接到周豪的开庭通知，连夜赶车到了新城，通宵熬到现在，在这么舒服的环境下很难抵抗住困意。
周一凡也是，连续一周没睡好，一出现适合睡觉的环境就倒下了。
两人在浴池里呼呼大睡，下午进去的，醒来已经晚上八九点了。山寨白玉春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农场那边也重新安排了人手，一系列事情办妥后，周一凡如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在去A市的车里又睡了。
徐飞则在他身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他小心地把手盖在周一凡手背上，如今只看他的脸、看他的笑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碰他，抚摸他乌黑的秀发和脸，他想要更多。
徐飞无法预测丘士林会何时放手，如果周一凡没了男性追求者，是不是男友的计划就终止了？既然这样的话，他宁可丘士林一直在，直到他对周一凡厌倦了。
厌倦？徐飞不禁叹了口气，玻璃上起了层白雾。因为得不到，所以厌倦了这份永远无法得到回报的感情吗？那一天会来吗？徐飞扪心自问。
车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疾驰，徐飞只看得清一条淹没在黑暗里的马路，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感到失落，现在就是。
回到A市后，接下去的日子里，丘士林没再出现过，周一凡一心扑在农场上，想方设法扩大销路。
又一批白白的大萝卜被运到非凡农场，还添加了很多其他的有机蔬菜，反而肉类鱼类的销售倒没有蔬菜好，他决定把二楼也改成卖蔬菜的，只保留了一块农场黑猪肉的柜台。
非凡农场扬帆起航、稳步发展，每月盈利稳定，周一凡没急着开分店，而是接二连三扩大了沙镇的种植面，沙镇没田租了就租到外乡。几百亩地成了近千亩，原本一些看不上他的种植散户也开始为他打工了。
这样一来，产出的一小半用来满足A市的商店，而剩下的作为外销。他谈妥了一家专门出口俄罗斯的农产品公司，以高于商店数倍的价格出售，对他来说价格是没有上限的，卖得越贵就赚得越多，意味着离成功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