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喧起来时，想到了昨晚的事，突觉自己对沈纵太过苛责了些。他脾气也是阴晴不定。
作为补偿，沈纵那来人请他去吃早膳，许喧没有置气应着去了。
怕是没有早朝的原因，沈纵是做家常打扮，仍是一身黑的，不过宽袍大袖十分飘逸。
许喧看了看，联系昨日的官服严整，感慨着清乐穿什么都好看，各有各的味道。
如果是一袭白衣那就更好了。
沈纵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招招手让他坐在身边。桌上膳食花样繁多，都是许喧爱吃的口味。
他却没什么胃口，只盛了碗碧梗粥。
许喧本以为沈纵会知道自己生气了，小心地哄哄他的，没想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拣着他喜欢的菜色，堆得碟子里满满的。
他一撇嘴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纵对着这张脸也算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愣神，实在是像极去了三年的先帝。
音容笑貌仿佛仍在眼前。
几乎一模一样，但也十分不像。
先帝会耍小脾气，会时不时地胡闹，会言行举止都这么可爱吗？当然不会，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近视的天子威严。
他是君，而他是臣，不过跪拜之间的君臣而已。
许喧决定还是对丞相再宽容大度些，也不理会他，只是低头喝起了粥，夹着碟子里的小菜。
看起来乖乖巧巧，沈纵唇角一勾，下意识伸手拂过挡在脸边的一缕乱发，整整齐齐地撩到耳后。
许喧低头翻了个白眼，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粘腻久了，他突然对沈大人嫌弃得紧。
“阿喧。”沈纵还是决定同他说这件事，可是昨晚抱着枕头在院子里看星星想明白的，“冬至那天办这制科可好？正巧不用赶上休沐，倒能多学点东西……”他想得倒是周全。
许喧听言喝粥都噎着了，呛得不住地咳嗽起来，沈纵着急地替他拍背顺着气，许喧抹了把嘴角的饭粒，有气无力地冲他笑笑。
朕当年血洗官场造就了多少孽债，什么贪官污吏，卖官鬻爵整顿了多少年。
沈卿，虽然朕确实是有才能的，你这样还是过分了啊。许喧摆摆手，懒得跟他争辩。
心下觉得这老头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阿喧？”沈纵歪头打量着他复杂的表情，莫非是太高兴了吗？不过看着不像。
许喧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冷得慎人，刚想说的话这一下顿在口中。
他眯眼瞧着沈纵，脸上越发的不好看。他想到了苏鹤的言论，莫非身有痼疾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