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江湖>奇幻>川行道 > 第二十三章 二斤猪头肉
    砂鹤朝西北而去,行的极快,几个振翅间就是驼着川秋雨翻山越岭,实在神气。

    云霄之上,惊的川秋雨是一愣一愣,从不曾想过还有这等手段,天池八段修为也是不得这般骑鹤飞天,连见都是没见过,遇楼老头才是知晓世间奇妙。

    只乏累的紧,毕竟是个初入画阵的小辈,将这镜海比作疆土,举个锄头才是锄了小方圆,远远不够。能使出这般神通已是了不得。

    楼仙瞧见川秋雨似是尝到了甜头,眉开眼笑的也学个仙人模样单指朝前一手负背,仙风道骨势头确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只少了老气横秋的凌冽,慵懒道“小子,老夫只可授你术法,你可悠着点,习武之人切勿好高骛远,现如今,你还只是个日食千斤的喽啰,若真是哪天遇见了不可敌的对手,可是不能抛头颅洒热血,一战方休,不死不归。”

    “打不过,我便是跑!”传球雨斩钉截铁,不带半点犹豫道。

    确是楼仙这番话说的在理,他虽是道法通天,如今也是个半吊子,只好嘴上夸夸其谈,离了这镜海便一无是处。川秋雨口出此言,他闻言也是欣慰,好在没是结实了个愣头青,铁头娃,明知打不过还是往死里送。

    但世事难料,凡事都有个利弊,修行一途,定是坎坷曲折,当年他就是个出了名的热血少年郎,一步一步登天去,手下人命数不胜数,正是应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唯独于险境之中历练而出的剑客,才使得出苍天剑意;唯独水深火热之中行出的高人,才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且行且看罢,楼仙叹,才是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你都打不过别人还怎生谈个跑字。笑话!”

    川秋雨笑道“我有三千身,万法了无痕。”

    楼仙笑“你这三千身也就是个蹩脚的五条腿的鳖,只比寻常鳖要快上些。真是遇见了高人,你是怎么都是跑不出的,你被困南山之事,忘了?”

    “那当如何?”这话倒是提起了川秋雨的记性,被人困住那可就是插翅难逃,死路一条。

    “横刀立马!干呗。”楼仙笑道,他也迷糊了,不知该怎么将心中所想给表示个清楚,只续道“老夫这么与你说,你既踏上了习武这条路,日后定是有生死厮斗,或会结仇家,或是会遭人妒,云云,总会有人想尽办法除你为快。”

    “楼老此言不假,南山之上就是如此,那老妪一心除我,仅为一己私欲。”回想起那日,他仍是愤愤不平。“那是自然,人分三六九等,等你见识广了,就会知道,宵小之辈大有人在。你若是修为低下,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谁瞧见都是不会插手。”楼仙一字一语,似个老辈说教。

    “话说回来,修为也是须从这身死之中给历练出来,自古大能者均是如此,人都有三衰六旺,没有谁是顺风顺水的。多少天骄夭折,又有多少人隐忍中逐渐落寞颓废。”

    “你小子听好,抛头颅洒热血不是不可,那得要对得住流的血,要是傻乎乎的凭着仗剑就是无所畏惧,老夫也是瞧不起你。你心里头要有杆秤,绝知此事可行的那便去做。老夫今日就是把话放在这,遇事莫想着有老夫在就无所畏惧,蛮不说老夫帮不得你,能帮老夫也是不会插手。”

    楼仙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是起劲“修行是你的事,你名川秋雨,我名楼三千,打千百年后将你这名号打响九天十地,那才为人上人,才有骄横的本事,话说这么多,你全当是个屁,因为老夫知道你小子是个烂怂。”

    话是啰嗦,却是说到川秋雨心间,打小其父川西凉就是告他,好儿郎坦坦荡荡,行侠仗义,心系天下苍生。为周围珍惜之人,为亲近之人哪怕舍命都是一等一的好儿郎,当强不强则是弱,当弱不弱则是强。他是谨记在心的,楼仙人今日即便不唠叨,他也将这利害一目了然。

    少顷,川秋雨终是到了地方,落在一处石碑上,上是刻有“黄姑”二字,川秋雨招呼一声,砂鹤给收回镜海,本还想着与砂鹤客套一番,谁料鹤唳起,它是头都不回的朝那虚空中飞去。川秋雨太过羸弱,还是不及他心中所料想的跟随者的模样。

    一目千里,想必这般神速,叶轻眉再是本事大也是赶不上。

    话说叶轻眉也是不慢,一个时辰过去,她只差了半个时辰功夫,月下点空疾掠,一步十里,将那林间守夜的鸮给瞧的眉头来不及眨就是呼啸去了。

    川秋雨视线极好,夜间与白日无异,顶多无彩,但不碍事,抬头瞧见方圆数十里空袤无一物,再瞧的远些,百里开外,有着一处山,独成山,不连片,尽是石,鲜有林木,寥寥无几枯松林立。

    “楼老头,你瞧。就是那儿。”藏在石中的含笑风说起话来都是哆嗦了,千算万算,是不曾想这许多年后还有个重见天日的机缘,更没想到是楼三千这怪老头将他真的寻到,还是这般迅快。

    川秋雨听得楼仙唤着,朝着那蜀山疾去,耽误不得,后头还是有着叶轻眉,这是万一泄露了可是交代不清,大意不得。

    行到山前,川秋雨才是喘了一息,续上山。此山难行,荆棘密布,碎石割脚,寻常人上不来。下有一羊肠沟壑,绕山曲折,倒是平坦,听沈海月说道当年他便是随商贾走这沟壑,一连三日山洪,将红绳吊坠给冲下。

    “楼仙,先前说机缘造化,依我看此地颇是静谧,小辈愚钝,寻不出在何处?”一路来川秋雨四下观望着,却是除了奇形怪状的山石堆叠与干巴巴的枯松三三两两,其它的是半分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