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蕙子说完,除了廖以苏，在场三人一玉外加一只鬼全愣住了。
李向禾动作一顿，差点没把手里的符戳到沈小鱼脑门上,让她享受一把当鬼的待遇。
沈小鱼眼疾手快的躲开,也没功夫跟李向禾计较,傻愣愣的看着程蕙子,还有点回不过神。
什么叫不想放他走？
程蕙子低下头,几乎泣不成声，“我知道，林若他已经死了,可是只要我假装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依然每天都会出现，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沈小鱼错愕的张大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都知道？”
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个转折。
所有人都以为程蕙子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更不可能知道林若死了，包括林若也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程蕙子竟然什么都知道。
程蕙子沉默了几秒，重新开口，“我从很小就开始跳芭蕾舞,它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人生，可突然有一天，我却不得不离开它,我很害怕，害怕我的人生因此毁于一旦，害怕别人的同情，害怕爸爸妈妈的失望,还有——林若，就算没有我，凭他的能力也会找到更好的舞伴，站上更大的舞台，然后彻底把我忘掉——”
说到这里，沈小鱼胸前的鬼玉动了一下。
鬼玉偷偷跟她抱怨，说林若一直想出来。
其实沈小鱼能理解林若的心情，可现在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的李向禾，她哪敢轻易把林若放出来，只能叹口气，听程蕙子继续。
程蕙子说，“我只能用逃避来掩饰我的恐惧，然而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林若来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给我讲笑话，给我念书，和我说外面的趣事，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过，是他让我意识到，我的人生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我开始尝试着走出自己的世界，他说他要来给我庆祝生日，我那天——我那天本来是想给他个惊喜的，可他没有来。”
“我听见爸爸妈妈在门外说话，他们说他——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想象失去林若我会怎么样，老天再次抛弃了我，上一次它抢走我的眼睛，这一次，它抢走了林若，可就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我却听到了林若的声音。”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自己，哪怕要装一辈子也好，只要林若还在，只要林若能够留下。”
沈小鱼问，“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说话的原因？”
程蕙子点头，“我怕如果我戳破，林若就会离开。”
沈小鱼忍不住叹口气，林若为了程蕙子甘愿成为胡桃夹子，默默忍受着被佛光灼烧的痛苦，和即将永别的悲伤，她原本还在替林若惋惜，因为程蕙子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林若究竟付出过什么。
没想到，程蕙子为了林若，竟也在做着这种傻事。
她想起那串莫名失踪的佛珠，“房间里的佛珠是你藏起来的？”
“我看不见，但是无意间听妈妈提起，我不知道那串佛珠会不会对林若造成伤害，就偷偷藏进口袋，在去医院的路上扔掉了。”
之前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真相大白，沈小鱼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