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打鼓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萧弈瞥向亭外。

    十言立刻捧着托盘进来,在沈议潮面前单膝跪下,恭敬笑道:“沈郎君,芸娘在这里!主子说,美人皮骨不可辜负,特意制成酒器,请您使用。”

    南宝衣下意识紧了紧双手。

    只凭“酒器”二字,她就猜到了芸娘的下场。

    权臣大人的手段,真狠呐!

    亭内寂静良久,沈议潮才冷冷开口:“芸娘是姑母的人。”

    萧弈慢悠悠地吃着茶,“那又如何?”

    “你如此胆大妄为,我写信告诉姑母去!”

    “忘了告之表弟,你带来的所有侍卫,皆被我的人擒获,悉数关进地牢。你身边,已无可用之人。”

    “你放肆!”沈议潮霍然起身。

    萧弈又道:“对了,你的盘缠和值钱物件儿,都已被我没收。你若要回长安告小状,不妨先考虑考虑盘缠问题?”

    芙蓉亭再度陷入沉默。

    沈议潮沉着脸,拂袖朝亭外走。

    还没走出几步,萧弈吹了吹茶汤,“今夜朝闻院没有宵夜。你若不吃这宴席,半夜饿了肚子,可别哭爹喊娘,又要告谁的小状。”

    “萧弈,你不要欺人太甚!”

    萧弈微笑:“欺你,又如何?”

    沈议潮面色复杂。

    他在长安时,是风流高贵的公子,所有人都护着他、捧着他,因为姑母的地位,就连宫中皇子见了他,也都要恭敬地称一声“沈小郎君”。

    从没有哪个人,敢如萧弈这般不给他脸面。

    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冷声道:“让我用膳也可以,只是我绝不与下九品贱民同席而食,这个女人必须离开。”

    芸娘的人头已经被端走。

    萧弈揭开大氅,不仅不赶南宝衣,反而示意侍女上膳食。

    他亲自替南宝衣摆了碗筷,淡淡道:“要吃吃,不吃滚。”

    沈议潮那个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