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想要什么这的确不太好说,我更倾向于金钱,或是能换算成金钱的物质。

    毕竟这是甚尔人生中唯一相对可控的东西。

    但伏黑惠还坐在我旁边,“你的爸爸正在把你卖给我呢”——这种话即使是我和甚尔这种脸皮已经相当厚的人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我不得不提醒他:“禅院的忌库很值钱。”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支着下巴,嗤笑了一声:“你在跟刚从忌库出来的人说什么?”

    “所以你又去了忌库,但即使是你离家出走之后这么久依旧没人敢拦你。”

    我点点头,忽视了甚尔听见「离家出走」这个词之后变得更加懒散的表情,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轻快语调揶揄道。

    “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回去,不论是「躯俱留」还是「炳」对你来说都跟街边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处理掉不会看眼色的可怜儿,整个禅院再没人敢对你指指点点。”

    见他撑着脑袋又要说一些嘲讽的话,我补充:“没人敢在你‘面前’指指点点。”

    “你偏爱的那个小孩不就挺爱对我指指点点。”

    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这句话里的两个要点,偏爱的,或是对他指摘的禅院……?

    我觉得有些惊悚,不可置信道:“你不会说的直哉吧?”

    “——什么?”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我越过甚尔朝他后方看去,说这话的正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门口的禅院直哉,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迷茫,接着就是一个踉跄。

    是五条悟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晚上好啊,阿治。”

    他像最典型的那类恶霸似的用行为敦促着禅院直哉,眼神却直接越过了直哉和甚尔,在伏黑惠身上晃过一圈后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

    “你没回东京。”我说了一句废话来承接接下来的话题,“不仅如此,你也没有按我说的做,你把他带来了。”

    他挑眉,好看的眼睛因笑眯起:“是这样的,我询问了一下朋友的意见,我们都认为如果真的顺着阿治的想法走那才是真的完了。”

    他的朋友还能有谁,夏油杰,又是夏油杰。

    我和他总共可能也只见过两三面,但他在悟的嘴里已经突兀地出现过太多次,多到我可以判定他已经有些影响「五条悟」人格的塑造,这样会很危险,不管是对悟,还是对我。

    悟没有意识到我此刻没有表露出来,但内心的确初拟好的全新想法,他苍蓝的眼睛巡视着领地,并得出了没有威胁的结论。

    接着,五条悟把禅院直哉搁在那儿,自己坐到了伏黑甚尔的旁边。

    我将手背转向桌面,食指关节轻敲,短促清脆的几声后,原先在我旁边的禅院直雅人很懂事的通过自己的影子离开了,在我旁边的座位终于空了出来。

    起先,禅院直哉的脸上挂着迷茫里夹杂着不安的微妙笑容,他想用这样的笑来宽慰自己,但显然效果不佳,我大概是清楚原因的。

    “因为甚尔坐在这里让你不自在了吗?”我关怀道,“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