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咬着唇,将一张因方才的舞动而泛起绯红的脸颊伏到他膝上,失落道:“将军既不饮酒,也不爱妾的舞,方才又何必要进这凉亭中来,令妾空欢喜一场。”

    裴济默然,无声闭了闭眼,像在自我悔悟。

    是啊,他为何要进来?明知道眼前这女子心思深沉,定不会安好心,他又何必自投罗网?

    分明是魔怔了。

    “娘子几次三番出现在我眼前,究竟有何目的?”

    他忍住伸手将她推开的欲望,垂眸凝视石桌上白瓷酒壶,声音低沉而隐忍。

    丽质倚在他膝边,慢慢自斜坐的姿态变为半跪,上身攀着他蜿蜒而起,紧贴在他身侧,一张妩媚的面庞凑近他眼前,盈盈杏眼像一汪春水,引他沉溺。

    “将军难道不懂妾的意思吗?”

    女子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忧愁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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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落,听得裴济心底一阵控制不住的悸动。

    她的暗示已这般明显,他哪里还能不懂?

    若说最初那一次睿王闯进来时,她主动向他求援,是因知道他身份特殊,既能将睿王带走,又不会闹到皇帝面前,那后来呢?

    她主动给他送手药,给他的手下送酒,更主动邀他来饮酒,给他跳舞……

    大魏民众开放,男女之间没有太多忌讳,女子若看上那一位郎君,主动追逐者也并不鲜见。

    可眼前的女人不一样。

    她是皇帝的女人,睿王也对她有意。

    他自知论身份地位,权势财富,都比不过两位表兄,即便平日有不少女子对他主动示好,他也不会自负到认为眼前的女子也会这般。

    她定另有所图。

    沉默之下,裴济眯起双眸,仔细打量起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庞,黑沉的眼眸里满是戒备与揣度。

    丽质在他的视线下幽幽别开眼,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一手捂了捂胸口,稍稍退开些,伸手执起桌上白瓷酒壶,往杯中斟满一杯澄澈酒液。

    霎时一阵海棠花香飘散而来,令裴济心中一颤。

    她一手执杯,奉至他面前,眼中水光潋滟,期期艾艾道:“今日七夕,阖宫欢庆,只有妾一人在此,孤寂冷清,幸好有将军在。妾身无长物,无以言谢,唯有亲手替将军斟这一杯酒,望将军勿怪。”

    裴济垂眸,俯视着她盈盈的眼眸,心道这女子大约没一句实话。

    他自坐下起便岿然不动的身躯终于有些绷不住,攥成拳的手猛然伸出,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