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烧了水给爹擦身体,他身上好多血啊。”这时,沈延舟端着个盆走进了屋子。

    在把沈二武从院子外搬到屋子床上的过程中,沈延舟他想帮忙奈何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急得跟前跑后。

    突然他看到厨房外放置的一盆水,想到了一个他能做的事。他飞奔着跑进厨房,就开始烧起水来。灶上的火正倔强地将燃未燃,还有些装着青菜的木盆凌乱地四放着,想必是卫芸匆忙离开厨房没来得及做整理。沈延舟径直走向灶台,从一旁放置的柴火里抽了两根最粗的木柴就往灶台里放。

    那本就只有缕缕火丝的火堆瞬间就没了,冒起了一阵黑烟,吓得沈延舟立马抽出木柴冲着火堆呼呼吹气,“咳咳”被呛得直咳嗽,连眼睛都被烟糊得睁不开。

    等好不容易烧起了火,他脸上也成了一个大花猫。紧接着,他就着木盆装上水就往灶台一放,烧了有一会儿他双手就去端那木盆,结果被烫得端不住木盆,“咚”地一声木盆被摔在灶台上,盆里的水也跟着荡漾起来,荡出了木盆,“哗啦”一声浇上了火堆,勉强烧起来的火挣扎了几朵小火苗后再次灭了。

    沈延舟可没空去管又一次灭了的火,他撩起自己的衣裳,用衣角包住手后端起了木盆。这次就没那么烫手了,他端着盆走进屋子让他娘给他爹擦身体。

    “好、好。”卫芸接过木盆,先是谢过了帮忙把沈二武抬回来的其他三个汉子,委婉地请走他们,那沈虎一开始还不愿意走,说是要等着大夫来,还是另一个汉子凑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沈虎才跟着人一起离开了沈家。

    “年年,你要不先回避一下?”人都走后,卫芸刚准备去解沈二武的裤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朝贺西年迟疑问道。毕竟贺西年是一个哥儿,要避嫌。

    贺西年闻言,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卫姨我去院门口等大夫,你有什么需要的朝门口喊一声我就来。”看卫芸点了个头,贺西年转身就出了屋子。

    沈延舟则是被卫芸留下来让他帮着一起给沈二武擦身体。沈二武的裤子是血糊一片,有些还黏在了伤口处,很不好脱。

    艰难地给沈二武换了一条短裤,就听贺西年在门外喊道:“卫姨,许大夫来了。”她连忙把换下来的血衣血裤往盆子里一扔,让沈延舟把盆子端走后起身走到门口:“许大夫?!快快请进,我家当家的被野猪给撞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她没想到村里的人竟然会请来许是许大夫来看诊。

    “说来也巧。老夫刚从山里采药回来,走到城门口就听人在嚷着沈二武被野猪撞了,我一听名字再打听知道了你们家沈老爷出了事,所以老夫便来了。”实在是他愧对这个沈家,医治了沈延舟两个月却半点不见好,他心里也急呀。一听沈二武出事,他想着自己医术也行,便提上自己的药箱坐上那村里人带来的牛车跟着就来了。

    “许大夫能来,我当家的就没事了!”卫芸这话可不是吹捧,她是真的认为许是能医好沈二武。

    许是也没有让卫芸失望,他在沈二武被撞的左腿上按压了四下,又抓起腿左左右右地轻轻摇了几下后猛地一个发力,双手握住腿往中间一推,就听“咔”一声,断掉的骨头竟然接上了。

    而沈二武也“啊”地大叫了一声,冷汗瞬间就爬上了他的脑门。

    “武哥!”

    “爹!”

    卫芸和沈延舟同时扑向了床,而从门外也有一个身影大叫着“二武哥”跑了进来,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沈虎。但几人都没注意。

    “卫夫人不用惊慌。”许是双手仍按在沈二武的腿伤处轻柔地按压着:“好在沈老爷受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老夫已经把断掉的骨头接回来了,只是往后的三个月沈老爷得静养,不能再做劳力活了。”许是叮嘱道。

    “好好好。”卫芸

    连声应好,看许是松手后,赶忙给他端去了一杯热水并请他坐着休息。

    许是没客气,接过水大喝一口后,这才注意到他们如今住的这个屋子,稍加联想他在县城里听到的秀才改换的传闻,心里便明目了几分。再看到蹲在床前的沈延舟,只能苍白地安慰了一句“会好的”。

    随即,他便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卫芸:“卫夫人,虽说沈老爷受的伤不致命,但也要吃上几服药调理。此外,还要配合着食疗和静养,这样才会好得更快,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待卫芸接过后,许是继续道:“这是断筋续骨汤的药方,像当归尾、白芍、红花之类的药材很好买,任何一个药材铺都能买到,就是其中的川续断会难买一点,它更贵,一钱就要二两银子。卫夫人你拿着这药方直接去县城里的林记药铺找林掌柜,把药方给他,他会按原价给你药的。”仁医堂就是林记开的,许是是仁医堂的名医,自然还是有些面子的:“先开五服药,每服药的熬制方法老夫也写到药方背面了,一服要喝三天,十五天后老夫再来。”

    卫芸一听,连声道谢。这是许大夫在帮他们省下大笔的医药费呢!